K与李思玉交往是在初一的寒假。是K向李思玉表白的。对于K向李思玉表白这件事我起初是非常惊讶的,但仔细想想,又没有什么奇怪的。
第一次与李思玉见面是我们三个第一次进行三人约会的时候。那时李思玉和现在相比,差距还是非常大的。那时的李思玉还没有染发,每天都穿着校服,戴着棕红色的眼镜,成绩在全校都算是倒数。要说李思玉一直都没有改变的地方,大概就是她那个内向的性格和那份温柔了。
K是不太懂得社交的那类人,李思玉又比较内向,所以每次的三人约会我就承担了营造话题的任务,不过还好,李思玉每次都会围绕我提出的话题说上一些话,K受到李思玉的影响也会应和几句,所以这个任务也算是轻松。
当时的三人约会是我除了和叶君尧竞争以外唯一的乐趣。
后来李思玉在约会是还会带上一个女生,来组成四人约会。李思玉的用意我多少还是明白的,但是当时的我要谈恋爱的话,我还要选择一个特别优秀的女生。这倒不是我眼光有多高,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会不如叶君尧的。叶君尧估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有谈恋爱。虽然我不大喜欢这种四人约会,但我并没有说出口,然而李思玉还是发现发现了这一点,在之后的约会中,我们基本还是以三人约会为主。
有一天,李思玉一脸高兴地对我说,这回她会带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来。我笑了笑,说:“好啊。”当时我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一次的约会会彻底改变我们三个人。
约会时间和往常一样,在周六的下午。李思玉带的那个女生确实比较可爱,但说是特别可爱还是夸张了些。那个女生也不是健谈的人,甚至在约会中还有一些拘谨,所以那天我的任务也相对困难了一些。
后来我们决定去一家点心店,去品尝那家新出的一种点心。那家店我们都知道在哪,但那个女孩说她知道一条近路,要比我们走的要近得多。我们也没有多想,按照那个女孩指的路走了起来。
那时一条笔直的小路,没有任何的岔道。在我们走进入那个小路没多久,后面就跟过来四个三个社会青年。我起初并没有起疑心,但走了很久,却丝毫没有要走出来的迹象,我便发觉有些不对劲。
李思玉带的那个女孩低着头,不敢正视我们,脸上有些发红。我回头望一眼,那三个社会青年一脸坏笑,其中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弹簧刀。
我叹了一口气,停了下来。K还没有明白我为什么停下了,疑惑地看着我。我没有对K作出解释,而是对那个女孩说:“你先走吧。”那个女孩愣了一下,然后慢慢地走向那三个社会青年。那个红毛扔给了那个女孩一包东西后,那女孩回头望了我们一眼,一阵小跑离开了。至于那个包里面装的是钱还别的东西,现在也都不重要了。
看到这样的场景,就算是K也明白发生了什么。至于李思玉是什么时候发现的,我就无从得知了。
待那个女孩跑远后,我观察着这三个社会青年。除了那个红毛以外,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。他们的身体素质勉强属于中等偏上,我一个打两个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。加上K,打赢打他们也还是有胜算的。但我当时并没有选择动手,现在想想,我对那个弹簧刀还是心有畏惧的。
我把钱包扔了过去,说:“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,可以放我们走吗?”
红毛把钱包拾了起来,点了点钱,笑了一下,说:“这么多钱,怪不到xxx那个**会喜欢你。”
听到xxx的名字,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。xxx是我初中的学生,在那天的几天前,她对我表白了。这个男生估计喜欢那个xxx。所以xxx向我表白这件事使他非常恼火,然后用一定的手段,让李思玉带的女孩把我们带到这儿的吧。那他就是盯着我来的了。
“看在钱的份上,我放人。”红毛说,“但只能放一个。”
我当时听到这句话还觉得好笑,认为这个红毛说话跟小学生似得。
“李思玉,你先走。我和K是不会有事的。”我看着眼前三人,对身后的李思玉说。
“不,你留下来!”K大吼了一声。
我惊讶地望着K,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K的腿有些发抖,刚才的故意大吼估计也是为了掩饰他心中的恐惧。
“李思玉留下了只会拖我们俩的后腿。不用怕,我会留下来的。”我一边安慰着K一边紧张地看着前面三人。
红毛抽出弹簧刀,往前走了几步,恐吓到:“快一点做出决定,不让我就把你们全部宰了。”他身旁的两个的人也为了吓唬我们,摆出了个痞里痞气的样子。
“呜呜……”李思玉似乎终于承受不了恐惧,开始小声地呜咽。
“吵死了!”K转身对李思玉吼道,“那个女生不是你带过来的吗,你和她是不是之前串通好了啊?”
李思玉面对男朋友的咆哮,没有开口,脸哭泣声都弱了一些。
“还有你!”K又转向我,“他们明显是来找你的,为什么我要受到牵连啊。要走也是我走啊。”
那三个社会青年一脸兴致地看着我们,就像在看三个小丑。
K挥舞着双手,对三个社会青年说:“我是无辜的,请放我走吧。”
红毛似乎看得比较满意,挥了挥手,让出一条路。K见状赶紧从他们中间头也不回地跑了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K跑这么快。
我望着K离开的身影,莫名地没有感到愤怒,而是像打了镇定剂一样,五感有些麻痹。我用手掐着手心,让自己集中注意力。
我对李思玉说:“K只是出去喊人来帮我们的,你会没事的,相信我。”
我的这句谎言不知道有没有起到安慰李思玉的作用,虽然她的哭泣声停止了,但给人的感觉是她哭累了,没有力气哭的样子。
三个社会青年中的胖子走到我的面前,说:“他回来救你?你他妈没有看见他像一条狗似得跑了吗?”
我沉默不语,当时这种情况我一个人不可能能用武力把李思玉救出来。那么,除了用武以外的方法是……
我叹了一口气,说:“你们是来找我的吧,我会留在这里的,但那个女孩和我那个朋友一样,都是无辜的,可以放了她吗?”
“怎么可能啊!”胖子大吼了一声,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。
我站在那里,感到无比的无助。在学校叱咤风云,受同学尊敬,受老师爱戴的我,现在什么都做不到。
“求你们了……”我感受不到喉咙的存在,凭空发出了声音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红毛用手抓着头发,在那里狂笑。过了一会,红毛似乎笑过了瘾,说:“行,放了。”
“老大,你不是说……”胖子刚准备说些什么,红毛就挥了挥手,以示他不要说下去。
红毛一脸邪恶地笑着,对我说:“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一下你那英雄救美的梦想吧。”
见状,我赶紧对身后的李思玉说:“快走。”
李思玉的脚没有迈动一步,仍站在那里。红毛用一股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我。我害怕红毛反悔,转过去对李思玉咆哮道:“快走啊!”我在李思玉面前生气,这似乎还是第一次,李思玉也是吓了一跳,听从了我的话,从那三个社会青年中间走了出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李思玉刚走到红毛旁边,红毛就一只手抓住了李思玉的胳膊,把她按到了墙上,说,“刚才站得远,没看清。靠近看,这妞儿长得挺靓啊。让哥几个爽一顿就放你走。”红毛看着我露出刚才的邪笑,另外两个社会青年见了,似乎明白了老大刚才说放李思玉走的意思,也都笑了起来。
红毛用一只手捂住李思玉的嘴,使李思玉说不出话来,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。另一只手用手背在李思玉白皙的大腿内侧摩擦,然后慢慢向上移动,最后伸到了裙子里。李思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,但这回已没有力气发出声音。
“砰”我腾空一脚踹中胖子的胸口,把他踹倒在地,然后向左一闪,躲过瘦子的右勾拳,顺势接过胳膊,左脚踢向他的右腿,使他失去重心,然后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,然后撩起右手砸向快起来的胖子。
“快停下!”红毛叫到,“不然就把你马子弄死。”
我停了下了手,回头看着红毛,他用一只手抓住李思玉的头发,另一只手用弹簧刀抵住李思玉的脖子。红毛见我听了下来,放开了李思玉的头发,但仍没有把刀移开,说:“小子有两下子啊。”
“请放了她。”
“放了她可以,但我不能让你英雄救美。”
我没有开口,不知道红毛这句话的意思。
“跪下来。”红毛直接说了出来。
我望着李思玉,回想起K刚才说的话,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,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我的神经。双膝变得越来越沉,我逐渐支撑不了自己的体重,跪在了地上。
“**。”红毛伸出了一只脚。
我没有顾虑什么,直接舔了起来。红毛似乎对我的行为很满意,像抚摸狗一样在我头上乱抓。身后传来咔嚓的声音,似乎胖子和瘦子在用手机拍照。待咔擦声过后,背上便传来一阵阵殴打的声音。
眼睛有些发麻,已经看不清东西。嘴里充满了灰尘和污渍。鼻腔里的脚臭味和脊梁上的疼痛我都感觉不到,似乎大脑皮层还没有缓过神来。
李思玉带的那个女孩应该是李思玉很满意的吧,不然她也不会一脸高兴地对我说她要带个女孩来。K一定爱过李思玉的吧,不然他也不会向李思玉表白。
是李思玉看人的眼光差吗?
是K刚才突然不爱李思玉了吗?
爱情和友情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?
不,不是的吧。
只是它们在真正的困难面前什么都做不到罢了。
K做不到的事,爱情和友情做不到的事,就让我来想办法完成吧。
红毛说得对,我不能英雄救美。
我不是英雄,英雄的办法在我身上并不适用,那么
就用属于我的办法来完成吧。
不知过了多久,红毛他们才打过了瘾,离开了那里。红毛到最后还是说话算话了一回,他没有碰李思玉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我在笑,但笑不出声音。
笑累了,笑够了,我才踉跄地站了起来。
李思玉站在我的旁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,我用嘴角仍残有笑意的嘴说:
“我说的吧,你——会没事的。”
回到家里,我彻底瘫痪在了船上,身体的疼痛终于醒了过来,仿佛又被殴打了一遍。过了一会,叶君尧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“立诚,网上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?”
“可爱吗?”
“那真的是你?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我成功了呢。”
“成功?成功什么?”
“我成功地——保护住了李思玉呢。”
说完我便自做主当地挂掉了电话。
后来那些流传到网上的照片被叶君尧利用家里人的关系删掉了,但知道的人还是太多了,虽然没有人提起,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完全变了。
周一上学时,K请了一个月的长假。到后来,他就转学走了。
我没有联系过K,自然也没有联系过李思玉。倒是李思玉周六的时候还会提出约会的请求,但都被我拒绝了。在连续拒绝几次之后,李思玉也放弃了这个持续半年的活动。
不知从何时起,李思玉开始学会了化妆,开始穿那些潮流的衣服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有参加过学校组织的任何活动,也再也没有把精力用在外貌这些方面。叶君尧成为了学校里唯一的人气偶像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,叶君尧在成绩方面一次也没有超越过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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